作者丨照川
编辑丨贝尔
7月20日，一艘巨大的货轮停泊在上海外高桥港上。
在船旁边的岸上，整齐地码着一排排蔚来汽车，黑白相间的车身在海波的映衬下闪着光泽。
随着新车上船，这批出口智能电动车的目的地也逐渐显现：“Hello，Norway！”——你好，挪威。
这就是蔚来首批要交付给挪威客户的智能电动旗舰量产车。但去年9月，小鹏汽车就已经“抢跑”，向挪威市场输出了100辆G3电动车，今年已经在输出第二批G3。今年5月26日，理想汽车沈亚楠也表示，他们的海外市场团队也正在研究相关渠道。此外，比亚迪电动汽车也宣布要开拓挪威市场。
为什么中国电动车出海都选择了北欧国家挪威？“蔚小理”之中，小鹏显然下手更早，蔚来却布局“深耕”战略，试图把国内的用户运营体系复制到海外市场。先期准备“赔钱赚吆喝”的蔚来，能够实现后来居上吗？
图片来源：蔚来官方宣传片
1.蔚来出海，酝酿3年
为了这批电车能成功出海，蔚来已经暗暗酝酿了三年。
2018年夏天，正是蔚来上市的关键时刻。IPO结束蔚来最终获得了来自挪威主权投资基金的资金支持。借着挪威国王访华的契机，蔚来与挪威电动车协会达成了战略合作协议。从那时开始，挪威就成了蔚来筹谋已久的海外“第一步棋”。
图片来源：挪威驻华大使馆
今年6月，蔚来方面宣布，其ES8欧洲版已经成功获得欧洲整车型号批准（EWVTA）。ES8欧洲版和国内版在整车上没有太大差异。但这一标准的拿下，意味着蔚来汽车获得了在所有欧盟国家进行电动车量产和上牌的资质。
在第一批正式交付电车“发货”之前，蔚来的Power Swap 站和充电器设备，也已经于7月7日先一步在北欧国家挪威布局。
先一步进入挪威市场的蔚来ES8，和准备明年投入挪威市场的ET7，都是蔚来旗舰SUV的高端车型。9月第一批正式在挪威本土开始交付的蔚来ES8尺寸有5022mm * 1962mm * 1756mm，放倒座椅后还有最大能达到1901L的后备箱空间。这种大储物功能的SUV智能电车，很受喜欢户外运动的北欧挪威人欢迎。
“挪威人最喜欢各种囤运动装备，滑雪、钓鱼、踩自行车，要带的装备一个比一个多，还都是大家伙。”在挪威的中国留学生告诉我们，许多挪威人都青睐于购买大空间的SUV。
自2019年底上市后，蔚来ES8就被认为是能和特斯拉Model X对打的中国电动SUV。外媒CleanTechnica在一篇：《蔚来ES8：中国电动SUV比特斯拉Model X卖得好》的报道中，指出蔚来未来在欧洲、美国和加拿大市场上最大竞争对手，将是特斯拉的Model X。
最终结论是，蔚来ES8会在销量上干翻特斯拉Model X。因为相比Model X，蔚来ES8不仅更便宜、空间大、内饰更豪华，还可以换电池。
但蔚来方面对此赞美却并不十分满意，蔚来官微回复道：“貌似还没有把蔚来的服务优势算上。”因此，蔚来的回复也被不少围观群众笑称，“蔚来也飘了。”
图片来源：蔚来官方微博
在服务方面，蔚来的确有一点“执念”。蔚来创始人李斌说：“蔚来从成立一开始就致力于为全世界的用户提供好的产品和服务。”他从来都是把“产品”和“服务”放在一起说，并一直以来都把服务优势引以为傲。
Marius Hayler更是提到了公司在挪威布局的“蔚来社区”概念。他被任命为蔚来蔚来挪威地区总经理后，说要“为挪威用户打造一个以车为起点，分享欢乐、共同成长的社区，来创造愉悦的生活方式。”他原先是路虎和捷豹的挪威负责人，在2017年才第一次听说了“蔚来”这个来自中国的电车品牌。
此人加盟蔚来，并承诺在年底前将组建50人的蔚来挪威团队，也可看出蔚来在电动车出海方面的筹备与野心。
图片来源：蔚来官方宣传片
2.北欧人爱上中国SUV
除了蔚来ES8已准备开始向挪威交付，小鹏从去年开始就已经与欧洲电动车经销商ZEM（Zero Emission Mobility AS）合作，已经向挪威出海了300余辆电动车。比亚迪董事长王传福也宣布，挪威是比亚迪进入欧洲乘用车市场的首站。从第三季度开始，到今年年底之前，比亚迪将向挪威交付1500台唐EV。
这些新生代之外，中国老牌汽车品牌“红旗”生产的高端全电动SUV“E-HS9”，去年在挪威市场预售就达到650辆。上汽集团生产的国产名爵MG ZS截止几年年初，在挪威销量就已经达到3720辆。
为什么北欧国家挪威，成了中国电动车出海的“种子市场”？
挪威可以说是全世界对新能源车认可度最高的国家，也是唯一一个加入“欧盟电动车促进计划”（European EV incentives）的非欧盟成员国。挪威全国65%以上的新车，全是电动车。
挪威拥有丰富的石油储量（艾克菲斯克（Ekofisk）是世界上最大的海上油田）。但这个靠着石油暴富的“黑金”国家，却严格控制碳排放。不管是滑板车、自行车、还是公共汽车、公务车都几乎是电动。当地人享受着高收入、高福利，但也面临着高昂的物价——哪怕出个门，公交车费折合成人民币都要30多元。所以他们更偏爱新能源汽车里的高端车型。
据挪威媒体报道，其国内的四个主要政党都一致同意，2025年在挪威国内彻底消除燃油车销售。挪威人所有新购置汽车都必须是清洁能源电车，或者至少是油气混动。在挪威第二大城市卑尔根，政府甚至规定所有采购的公务车都必须是新能源车。
图片来源：彭博社
根据挪威电动汽车协会的数据，今年挪威全国新车销量的65%都是电动车。在去年卖出的14.14万辆车里，也有7.68万辆是电动车。连续6年，挪威的新能源汽车市场占有率是全世界首位。
在鼓励私人购置新能源汽车方面，挪威有两个很给力的政策：一是税收政策上的减免和补贴。二是电动车城市配套基础设施的完善。
在挪威购买电动车，各种税费减免下来，价格直接能降下来一半。相反，如果家里用的是油车，则在挪威将面额高额的高排放车辆增收碳排放税。
第二，在挪威如果开着电动车，就可以享受“先走一步”的特权。在其他车辆还在拥堵的时候，电动车被允许使用公交车道，一路畅通无阻。挪威的电动车配套设施也非常完善，充电基础设施几乎遍布城市，电动车主可以在公共充电桩免费充电。因为当地居民较为富裕，购买私人充电装置也毫无压力。
对于销售新能源车的商家，挪威也有对应的税收优惠政策。从1990 年开始，挪威就已经取消了新能源车的进口附加税。自2009年起，挪威政府还会帮助国外车企布局销售网络，能更好地打入挪威市场。
挪威虽说是北欧国家，但受北大西洋暖流的影响，气候并不严寒，常年气候在 -7℃，到21 ℃之间。为了使电动车锂电池在长期低温状态下正常工作，许多品牌出口挪威的高端车型都配备了强大的电源热管理系统，通过电池间的流体流动维持适合的温度。所以，气候问题并不能成为电动车出海挪威的阻碍。
无论从意识、政策还是配套设施上来讲，挪威都已经是电动车的天下。挪威成为中国电动车出海的“兵家必争之地”，也就不足为奇。
3.“欧洲短期肯定是赔钱的”
“欧洲短期肯定是赔钱的。”蔚来创始人李斌说。他对挪威市场不设销售目标，大体上不追求盈利。
预估短期内的“赔钱”，首先是因为中国电动车出海挪威市场，先期投入非常可观。
今年5月6日，蔚来宣布进军挪威市场，线上直播“挪威战略”时，就表示他们将在挪威首都奥斯陆的卡尔·约翰斯大道上，开设第一家海外NIO Space。在NIO Space里，可以开展蔚来汽车的产品展示和各类用户活动。整个NIO Space占地面积2150平。现在在奥斯陆的主街上可以看到店面在装修，预估今年9月正式投入使用。除了首都奥斯陆之外，蔚来还打算在卑尔根、斯塔万格、特隆赫姆和克里斯蒂安桑再修4个新的NIO Space。
蔚来还专门在挪威招募了一批“用户顾问团”，几乎都是挪威当地人，负责在“本土化体验”方面，给蔚来的产品和服务提意见和建议。为了完成本土化经营，蔚来还和与挪威本土艺术家Anette Moi和Sandra Blikas两人合作，以挪威为主题设计设计了挪威版本的NIO Life，致力于让电动车改变人们生活方式。
除此之外，蔚来将在挪威提供的服务包括但不仅限于：NIO欧洲用户应用程序将在今年三季度上线，欧洲版充电地图上线，布局挪威版本的充电口和拖钩、在5个城市建立新的电池交换站，甚至还有移动服务车、上门取送车等服务。
说白了，蔚来想通过产品和服务的铺开，在挪威打出“口碑”来。
李斌对于挪威市场的定位，是一颗“种子”。他说：“这是我们种下全球市场的一颗种子，不期望它迅速长成参天大树，但有一天会开花结果。”在他看来，2024年才是电动车制造商的“决赛年度”，先期的“赔钱”也在计划之中。
小鹏汽车的先期投入也面临着类似“赔钱”的境况。小鹏汽车已与欧洲电动车经销商ZEM（Zero Emission Mobility AS）合作，已经向挪威出海了300余辆电动车。在出海软硬件建设方面，小鹏汽车为用户研发了全英文的欧洲版用户界面，来符合海外用户的电动车使用习惯。何小鹏的目的也很明确：“立志在智能电动汽车赛道上成为全球领跑者。”
虽然中国电动车出海，第一步在挪威落脚，且先期不追求盈利。但各家实际看上的还是全欧洲的电动车大市场。以蔚来为例，其面向德国市场的工作岗位已经开始招聘。
欧盟大多数国家都有电动车购车补贴，并计划到 2025 年实现减排 15%，到 2030 年实现减排 37.5%。《2021全球电动汽车展望》报告显示，欧洲已经靠140万辆新车注册量，成为了全球最大的电动车市场。
蔚来表示，到2022年，蔚来会进军欧洲5个国家，最低预期销量5万辆，目标健康持续发展销量是10万辆。只要前期有足够的资本支撑企业“烧钱”，待充电站、换电站在欧洲铺开，中国电动车出海欧洲市场未来可期。